明意征圣隐锋流

(墨邃)花间十二事 · 上

花间十二事

——论一个儒门弟子是如何致富的

以及

为什么人人都知道圣司绝对会插手单锋那件事(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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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德风古道山崖边有处废弃花圃,本是一处园林,天长日久,周围建筑早不复存在,场地也挪作他用,只余各色花朵丛生蔓长,偶尔几丛不凡颜色显示这里也曾有人打理过。

这地方太偏远,只偶尔有抄近路下山的人会路过。

一日,就有这么个弟子路过了,急急而奔中突然听见依稀人声,有点熟悉下意识停了脚步,只见乱花丛中有两个人榻石对坐,斜阳照着繁花景,恍惚神仙画中人。

“学会了?那来试试,”只见他们明睿端方的圣司弯腰折了一朵白色小花,“无端听得风声起。”

褐衣僮仆想了片刻,从手中一小束花里挑出来一朵:“云……云行月宿待清霄?”

“嗯,错了。”

“哎?”

 

“……”

儒门弟子默默绕路走过,办公时间逃班教路人甲斗草的不能是他认识的圣司。

 

(二)

德风古道的后山是一处神秘的地方,树太多,人太少,阴森森谁都不想去,时间一长,树更多了,人更少了。

然而总有些儒门弟子需要有个地方哭天喊地自我疗伤的,那片林子就成了他们不二选择,满心烦闷进去,惊扰鸟雀无数出来。

这一天,这个儒门弟子就去了,带着又挂科在圣司手下的满心烦闷去思考人生,他赶了个大早,立志在晨课之前给自己积满面对圣司的勇气,然后他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从密林上方幽幽飘来,像是倚在林捎上。

“此处虽然荒芜,观日出听雀吟也别有一番清幽,无端你觉得如何?”

“嗯,确实感觉和别处不同……咦,圣司为什么要捂我眼睛?”

“嘘,专心,鸟要醒了。”

一霎晨光乍现,洒落天辉满目青翠,鸟雀浅唱低吟,伴着春涧幽幽落花声,送清风徐徐飘过云天外。

 

“……”

儒门弟子觉得,他必须告病、一定要告病,这课没法上。

 

(三)

有山自有水,有泉方有灵。

德风古道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大小泉眼,潺潺溪流,这种山溪其实很烦人的,太浅没法济水,太小时不时断流,又时不时会续起不能挪作他用,幸好多在山壁石崖周围,排不上用场也并不碍事。

只除了有些时候。

这天这个弟子走在路上突然看到一只树叶卷的小杯子乘着一朵鲜花,顺着浅浅溪流飘然而下,绕过一块石头,又卷过一处浅滩。弟子踌躇了片刻,很是犹豫了下该截住这只树叶杯,还是顺水而去去看是哪位师姐摘花传意,生怕表错了情,又恐错过了时机。

然而他很快就不用纠结了,只听两个人声伴着轻浅脚步缓缓而来,一个清朗声音开心说着:

“圣司,你说那只小船会不会一直游到山下?”

“若是到了,你可想好了要许什么心愿?”

“想好了,我……”

欢快的话语声骤停,儒门弟子木然地看着他们备受崇敬的圣司大人带着一个褐衣僮仆顺着溪流走了过来,那僮仆怀中还抱着四五只湿漉漉的叶子杯,有的放红花,有的放白花。看到有儒门弟子伫立道边,那僮仆瞬间神色一敛,退后半步恭恭敬敬一礼,低头侍立一旁不发一言,像转眼间变成了枯树断石一般。

“……”

这位儒门弟子很想告诉他自己一点都不介意他和圣司这样那样,他可不是圣司高岭之花派,他是圣司冷酷无情党……现在这场面,绝对是被圣司看了两眼、记住了的自己更想哭。

“XXX,你有闲心来此嬉戏,想必是明日月考很有信心了。”

圣司如此淡淡说道。

 

那天,这位儒门弟子是哭着回去的,满目春光烂漫,而他心如飘雪寒冬。

 

(四)

一般说,明经堂除了上课以外,其他时候是没人的,弟子不能滞留,师长也忙着各自事务,都不会在这里多留。

但总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要考试了,某个身兼多职的师长不得不日夜赶工答疑备卷;比如要考试了,某个学生发现自己抄本不见了不得不偷偷来找。

他偷偷从侧门溜进,不准备惊动任何人,却不想传堂过廊,却猝不及防正撞见两个人肩并肩坐在中庭石阶上,圣司靠在那个他已经有点熟悉的褐衣僮仆肩上,似春困暂眠,而那僮仆举着衣袖替他挡住日光,神情温润,庭中硕大花树随风轻摇,洒落两人花瓣满身,石阶上有点心清茶,用了一半,尚待时光。

见他出现,那僮仆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体却是一动不动,连挡光的衣袖都没颤一下,只那么直直看着他,儒门弟子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紫眸,瑰丽明澈,不知怎么那点慌乱突然就消失了。

儒门弟子拱手一礼,坚决地指了指旁边侧门,示意僮仆自己会绕路,说实话他又不是傻,怎么会去吵醒即将掌控他们分数大权的圣司?

事不宜迟。

儒门弟子立刻轻手轻脚转身就跑,转身一瞬,似乎看到那僮仆在对他笑,轻松愉悦,像是融入了满院繁花如雨春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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